第五零三章 颍川荀氏忠于汉,不食魏禄不迁徒_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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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三章 颍川荀氏忠于汉,不食魏禄不迁徒

  许都城郊,一处山庄外围戒备森严。

  哪怕是曹操的马队,也是经过一干校事再三的询问,确保魏王曹操亲自驾临,这才将马队放进去。

  这里是如今大魏极其重要的场所,又或者说是…这里是曾被曹操与大魏文武忽略的,如今却凹显出来,异乎寻常重要的场所。

  ——兵工厂!

  此行,曹操、程昱、贾诩、曹婴…还有缠着厚厚绷带的马钧同行,连带着来的除了一干虎贲军士外,还有不少医官,这是为了随时照看马钧的伤势。

  倒是马钧,别看他绷带缠身,可到了这兵工厂,整个人一扫在病榻上的颓然,一下子就活蹦乱跳的,仿佛这里对他而言…能治百病一般。

  “大王,两位军师、夫人…”

  马钧指着那此前砸落下来的飞球,他找到了那一处因为漏气…在天空中裂开一个大口子的球囊之处,然后一本正经的说。

  “此前几次升空都是因为球囊的破裂而功亏一篑,为了解决这个方法我试着用各种动物皮革,可无论是怎样有韧性的皮革,都不足以包裹住整个球体,一旦缝在一起…那在天穹中,其中的热气会不断的流失…球囊会承受不住,这才会被撕裂。”

  马钧这么说,程昱连忙问:“那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球囊更结实么?”

  程昱的疑问也是曹操与贾诩、曹婴的疑问,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望向马钧。

  “有——”

  千呼万唤中,马钧回道:“我之前便与大王说过,这就像是一些陶罐,哪怕是泥…也无法完全锁住陶罐内的温度,所以,陶罐的外围会刷一层漆…这飞球的原理也一样,只要在外围刷上一层厚厚的漆…那,便足以锁住这飞球内的热气…”

  似乎…马钧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理论…

  但又似乎,这个理论是成立的呀。

  曹操惊喜的问:“那是不是若这一步成立,飞球就足以翱翔于天际,足以与那荆州的飞球在天穹中一决雌雄?”

  俨然,曹操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可…马钧的回应却注定让他失望,马钧摇头,“就算这个设想顺利,那也只是突破了一层的瓶颈,可这一步之后,还会遇到哪些新的问题,我…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我听人说起这飞球,只觉得不可思议,很难想象…这是这个时局下能发明出来的…以往我没有感觉,可越是深入的精研…我越是发现征服天穹,飞上天际我…实在是太难了,需要克服重重难关,每一关都不好过!”

  马钧的一番话,流露出对沔水山庄这个发明的巨大惊讶与钦佩…连带着,也对这发明的设计者关麟亦是佩服不已。

  乃至于这一番话,口吃的他竟是说的无比顺溜。

  曹操也惊讶于马钧竟然不口吃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曹操对大魏的空军太过望眼欲穿,他迫不及待的需要能反制那关麟。

  可哪怕心里再急,曹操言语中却一如既往的和缓至极。

  他像是刻意不想把太多压力压到马钧的身上。“驸马都尉你记住,别人急,可孤不急,孤的大魏尚有九州之地,孤给那关麟耗得起,驸马都尉的时间还很充分,当稳中取胜…这一次,孤要的是你这乘龙孙婿一鸣惊人——”

  曹操的话音很重,可语气却十分和缓,让人听得如沐春风一般。

  “小婿绝…绝不辜负太岳丈大人!”

  “婴儿…”曹操继续吩咐曹婴,“你带兵护好你这夫君的周全,做好贤内助!”

  说到这儿,曹操走近了曹婴一步,他压低声音。

  紧接着,一席极轻极细的话传入曹婴的耳畔,“明日你们先赴洛阳,孤已经在那里替你们选好了兵工、试炼之地…”

  说到这儿,曹操的声音加重,“婴儿,你这夫君,他的安危关乎大魏的兴衰存亡,再不能发生几日前那飞球坠落之事!”

  “爷爷放心——”

  面对曹操这一番严肃的话,曹婴郑重拱手…“孙女知道该怎么做。”

  “好!”曹操长叹一声,拍了拍曹婴的肩膀,然后与贾诩、程昱一道上了马车…

  倒是曹操与曹婴、马钧对话之余,贾诩与程昱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马钧…可比往昔自信多了。”

  “是啊,这才做驸马都尉几日,就都不结巴了!”

  “呵呵,若他能成功制出这飞球,那怕是…大魏文武再见到他后,都该刮目相看,该轮到他们结巴了——”

  …

  从郊外的兵工厂通往许都城的官道上,曹操始终低着头,像是有心事。

  程昱与贾诩都看出来了,程昱问:“大王还是在担忧那飞球的研制么?”

  不怪程昱这么问,迁都在即,一连几天…曹操的一门心思依旧扑在这飞球上,他急切的心情,程昱、贾诩都能理解。

  “不!”只是,这次的曹操的回答有些不同。

  他缓缓抬眸,“仲德是问孤,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过问这件事吧?呵呵,其实孤是要决定,孤迁都之所是洛阳?还是邺城!若是邺城,那孤这乘龙快婿就能获取更多的时间,可若是洛阳,那孤必须第一时间就能对那关麟于以反制…否则,今日许都城发生的一切,今日他关麟在这许都城胁迫孤的一切一样会在洛阳发生!”

  随着曹操这话,贾诩轻声感叹:“邺城地处东北,是丰饶战守之地,却非一统王霸之地,大王可以此兴兵,却不可以此治国,如今大王想的,本就不是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如何当平天下,克成一统!千百年来…华夏之地唯有两都,西都长安,东都洛阳,洛阳地势居中,河山拱戴,王气兴盛,易于掌控天下,更有益于许都百姓的北迁…”

  随着贾诩的话,曹操微微颔首,“文和这话,昔日杨修杨德祖说过,近来那李藐李汉南也说过…只不过,时局所迫,孤已经操持不了一统天下的心了,倒是文和说的最后一条,有益于许都百姓的北迁…这是迫在眉睫之举!否则,孤倒真的更倾向于邺城,那里…孤的时间更充沛,其实孤与那关麟只剩下一战,下一战便是决战——”

  说到这儿,曹操看着马车中展开的地图,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就在这时…

  “报——”一名虎贲军士匆匆赶来,隔着马车的车帘禀报道:“许都城…正在上演关乎‘荀令君’陨亡的戏剧,城中百姓…”

  这虎贲军士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包括戏剧的内容;

  包括百姓们看过戏剧后的感动、感伤;

  包括这感伤之后的群情激奋的反应…特别是无数百姓聚拢在一起,因为缅怀荀令君而在官府门前、魏王宫前大声宣泄心头的愤怒,乃至于不少都蜂拥去了荀府…去求证荀令君死的真相。

  这…无疑,让许都城原本沉寂的局势下一下子变得沸腾了起来,汹涌了起来,也紧张了起来。

  曹操还在惊愕之中…

  程昱当先开口:“怎么会?校事府呢?校事府怎么会允许这荆州戏班…蛊惑人心、散播谣言?李汉南呢?他…他身为校事府副统领,就…就不管管么?”

  程昱的语气有些紧张与怒不可遏…

  可贾诩却是下意识的抬起头,当先眺望向天穹。

  ——『果然!』

  天穹上的一切应证了他贾诩的猜想,他伸出手指向天,“大王、仲德…不妨朝天上看看…”

  而随着贾诩的话,曹操与程昱下意识的抬眸,只见得天穹之中,熟悉的一幕再度出现,区别在于…上一次曹操抬头眺望时,是破晓…而这一次是正午。

  也正因为是正午,他看的更清楚…

  云层之下…漫天飞球肆意的飘荡,这等压迫感…太太太…太太太熟悉了!

  曹操、贾诩、程昱…顿时他们都懂了,都明悟了,为何荆州的戏班就能公然、赫然、无所畏惧、胆大包天到在许都城排演戏剧,蛊惑人心。

  呵呵…

  又是这飞球的威胁,这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啊!

  “大…大王…”

  程昱惊惶之余,只能下意识的望向曹操。

  曹操却展现出了他重压之下雷厉风行的一面,“传孤令,再发告示一日之后即刻迁都,孤不想给他们更多时间了!这许都城,孤…孤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说到后半句时,曹操的嗓音几近嘶哑。

  程昱连忙应允:“诺…诺…”

  曹操的声音却还在继续,“虎侯何在?”

  “末将在!”

  驾马的许褚一边勒停马儿,一边回应着曹操。

  曹操则吩咐道:“改道往荀彧的陵寝,孤要亲自去祭拜荀令君,用孤这举动…来粉碎一切宵小之辈的谣言蜚语——”

  …

  …

  荀彧是葬在寿春,既后世安徽六安市寿县报恩禅寺内,此墓上四个硕大的字眼“汉荀彧墓”格外明显。

  但并不意味着,许都城就没有荀彧的陵寝。

  事实上…许都城郊也特地空出了一处陵寝,当年就是为荀彧下葬准备的,只是最后没有使用,权且作为了疑冢。

  这里的墓碑比寿春的那座更大,因为是故乡的缘故,祭拜的百姓也更多…

  甚至许多许都人都认定,荀彧就是葬在了这里,与他的家乡融为了一体。

  许都城郊的荀彧陵寝距离许都城还有一段距离,曹操尚在赶赴那陵寝的路上,许都城内的荀府却像是突然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覆盖。

  荀府祠堂内…荀彧的六个儿子…连同荀家的小辈荀闳、荀绍均立于此。

  六子的母亲,荀彧的夫人唐氏站在最前,每个人都神情凝重的朝着眼前的灵牌行礼。

  而后…唐夫人坐在了主位上,一干儿子、侄儿则分列两旁…

  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里的每个人眼眶中都饱含着热泪,俨然…坊间那演绎出“荀令君”一生的大戏已是不胫而走,其中的内容传到了这里,传到了荀府中每一个人的耳畔中。

  “呜呜呜——”

  隐隐可以听到唐夫人的啜泣声,这位昔日桓帝时期臭名昭著五侯之一的唐衡之女,如今已经成为了荀家的当家女主人,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荀家的门楣。

  此刻,她的心情是沉重的悲痛,仿佛是因为那戏剧中的一条条故事,让她无法克制的回忆起了那位翩翩儒雅的丈夫,那位一生汉臣的丈夫,那位让人可歌可泣、可敬可怜的丈夫!

  “原来,这便是文若…他…他一生不纳妾的原因!”

  是啊,当唐夫人听到第一出戏的故事时,她已经泪如泉涌…

  ——『不管谁笑我攀附权势,不管谁笑我傻,孩儿主意已定,誓娶唐氏为妻,且永不纳妾!我们荀家不改诺言,我荀彧一生宁死亦不改诺言!宁人负我,我荀彧绝不负人!』

  这一句句…几乎让唐夫人泪崩。

  “娘,那曹操提前两日迁都,更是大肆宣扬去祭拜父亲…他…他…他安得什么心?这还不昭然若揭么?”

  幼子荀粲话引发了此间所有荀氏子弟的共鸣与同仇敌忾。

  “是啊…我就觉得爹死的蹊跷,原来…原来…”

  “二弟…”

  “许他曹操如此做?就不许我等去说?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真相…就一定要被埋没么?”

  说最后这句话的是荀彧的六子荀顗,说话间,他就疯了一般的往外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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