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找叶听风满足你_我依然在你身边李修然柳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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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找叶听风满足你

  “老板,客房部出了点情况,一位客人说要直接向你投诉。”凯伦敲门进来,汇报了一个坏消息。

  “怎么回事?”若依起身,边往外走,边询问。半个多月下来,一切还算顺利,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投诉。“是行政套房的客人劳伦斯先生,说他一件丝绸衬衫被洗坏了。”

  “收衣服时我们有跟他出示注意事项吧?”

  “客房服务人员说,没有能够当面提醒,因为劳伦斯先生把衬衫放在了洗衣袋里,签了单子,他自己外出了,收衣服时他本人并不在。”

  “知道了。”心里大概有了数,若依走进电梯。

  “劳伦斯先生您好,我是酒店总经理贝拉,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和我沟通。”她微笑凝视眼前这位六十多岁的男人,伸出手。后者同她握手,虽然怒容未消,但姿态仍是礼貌克制:“相信您已经了解了我生气的原因。”

  “是的,我想,这件衬衫一定是您珍爱之物,在此,我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若依接过客房服务生递过来的衬衫,仔细打量,“但是,我也希望您能理解,像丝绸材质的衣服,又穿了很多年,确实很难保证洗涤的时候完全不出现损伤。相信您也注意到了,在清洗核对单上,是有注意事项的。当然,没有能当面提醒,也是我们不够周到……”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是可以免责,毕竟这个服务,是我们双方在同意清洗单所有条款基础上达成的。”劳伦斯看着她,目光严肃,“但是,为什么你们不可以做得更好?你知道吗,这件衬衫对我而言,不只是一件简单穿在身上的衣服而已,而且是我的回忆。”

  若依愣住。

  “贝拉小姐,我今年六十八岁,这件衬衫,我穿了十年,那是我五十八岁时,我太太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穿了十年的衣服是很旧了,你可以看到袖口还有一点红酒渍。因为我太高兴,碰倒了酒杯。

  我还记得,那晚我们喝的是1991年的木桐,因为酒标用的是一幅出田节子的画,我太太很喜欢那幅画。为什么我一直穿着它?因为就在那一年,她被查出胰腺癌,她走得那么快。”劳伦斯看着她,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沉痛,“所以您能体会吗?你们弄坏的,是我的回忆啊。”

  老人充满心酸的语气,让若依眼中微热。

  她知道,这些错误,不是什么免责条款就可以推卸的,无论什么样的道歉,都于事无补。

  回到办公室,若依望着窗外的天空,心情沮丧。

  如果是他,现在会怎么办?

  突然蹿到脑海里的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像着了魔一样。

  若依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柳小姐您好,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那头传来洛云的声音,职业化的礼貌。

  “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我有事找他。”

  “修吗?”洛云的语气里有一丝惊讶,但迅速被她掩饰掉,“好的,我把地址发给你。”

  王子街东端,一幢新古典主义建筑的楼顶镶着一行低调的银色大字:HUGHCAPITAL。从叶听风的只言片语里,她已经知道李修然现在的主业是投资,但此刻,站在这栋打上了他名字的楼前,她仍是有些恍惚。

  洛云已经在前台等着,见到她来,伸手相迎:“他还在开会,可能你需要稍等一会儿,我带你去他办公室。”

  楼里的写字间,是现代简约的风格。瞅见她们一路朝老板的办公室走去,原本埋首电脑前的员工里,也有几位忍不住好奇地张望过来。

  洛云给她端了咖啡,寒暄了几句,就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等着。若依环顾四周,这个办公室的风格确实很像李修然,满满的禁欲气息。等得无聊,她忍不住站起身,打量起壁柜上的书和摆件,直到角落里一样东西吸引住她的视线。

  她伸手,拿起那样东西,只觉得鼻中酸楚,脚底发软。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她连忙把东西放到外套口袋里,坐回沙发上。

  “我知道你对这个项目有些看法,但我觉得还可以再等等。”先推门进来的,是一位苏格兰腔的中年男子,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看到若依的瞬间,顿时愣在原地,然后才冲着身后咧嘴一笑,“修,你什么时候开始金屋藏娇了?”

  随后而来的李修然瞅见她,也是愣住。那名中年男子热情地伸出手来:“美女您好,我是斯考特,这家公司的管理合伙人。”“您好,我是贝拉。”若依站起身同他握手。

  李修然的目光落在斯考特脸上,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待会儿再找你。”

  “见色忘友。”斯考特嘴角浮起一丝暧昧的笑,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开。

  房间顿时陷入了沉寂。李修然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才望向她:“我不知道你来了。”

  “噢,”若依反应过来,“可能你刚才在开会,洛云忘了说。”

  李修然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姿势放松。他今天穿了件深蓝的衬衫,袖子挽着,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充满男性魅力。

  若依忍不住心中惊艳地暗叹。

  “找我有事?”她听见他在问。

  “没事不能找你吗?”她微笑反问,语气认真。

  “不能。”他的神情更认真。

  若依耸肩,无奈地摊摊手:“谢谢你的坦诚,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挑眉,似乎意外于她冷静的反应。“本来遇见了一件困扰我的事,很想知道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处理。但是到了这里,我突然觉得我想到办法了。”她将事情经过描述给他,他静静听着,待她说完,沉静的目光瞅向她:“你知道怎么做了?”

  “嗯,”她轻轻一笑,“忘不掉的,就不要勉强去忘掉。与其耿耿于怀,不如换个方式好好怀念。”

  那一瞬,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李修然的眼神似乎有些恍惚。她举了举手机,“刚才你没进来的时候,我给秘书发了条信息,让她去萨维尔街找最好的裁缝,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衬衫。”“可是你知道,那始终是不一样的。”他瞅着她,缓缓出声。

  “当然,那怎么会一样呢?”若依垂眸,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但只要有一丝弥补的可能,也值得去努力,不是吗?”

  回答她的,是一室静寂。

  像是预料到这样的气氛,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只是那瓶1991年的木桐难倒我了。好像那年因为天气原因,波尔多的酒表现都不佳。就算保存到现在,也不适合喝了。我搜过酒标,那幅画,隐喻了葡萄酒的一生:先是一束盛开的花,之后是成熟的果实,被收割后变成了酒。”

  “那并不只是意味着葡萄酒的一生。”低沉的声音扬起。若依抬首,凝望几步远的男人,落地窗外,绿树林立,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深沉。

  “那意味着什么?生命,或者爱情?”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缓缓走到他面前,俯视坐在椅中的他,“如果有结果,哪怕零落成泥也好,就怕有始无终。”

  她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他没有躲避她的视线,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彼此只是沉默凝望,像是一场暗地里的角力。

  直到她伸手,触碰他的脸庞。他捉住她的手,发出一声叹息。“你这么执着,有什么意义?”她抽回手,冷冷地回了一句:“这就是意义。”他尚未明白她话语的意思,温热的触感就落在他的唇上,是她的吻。

  初时轻柔,瞬间带了点蛮横,像炙热的火苗,偏执地要烧灼他的呼吸。这是一次甜美的偷袭,有记忆里久违的馨香与热情,她姣好的曲线压着他的胸膛,隔着衬衫轻薄的布料撩拨,他措手不及,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反应,一时失守,数秒后才寻回了理智,双掌箍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推开。

  可是她的双手牢牢地抓住了椅子把手,仍然离他很近,近得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每一次呼吸,看到她眼里那一丝得逞的狡黠,和因为情欲而起的媚色。

  痛恨于刚才的失控,他冷冷切齿:“你就这么饥渴?”她眸光一暗,但并未被他的话打倒:“你敢说你没有感觉吗?”

  “我是有,”他冷笑,“我想是个男人被你这么对待都会有。”她挑眉,玩兴已起:“荣幸之至。”在他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里,她干脆坐到了他的腿上,纤指放肆地沿着衣服的开襟滑进他胸口。他浑身一僵,像被烫到一样,狠狠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柳若依,”他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她的名字,表情冷到了极点,“去找叶听风满足你。”

  她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的话起到了效果。她低着头,他一时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感觉置于他胸口的那只纤手,在轻轻颤抖,压着他的心脏。半晌,那股力量卸去,他却觉得,心口有种失重的感觉。

  她缓缓起身,退至一旁。“好啊,就如你愿。”她轻声说。然后,她拿起手袋,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真这么回答的?”沙发里的男人,笑容意味深长。

  “是啊,为什么不?”柳若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可真是小看了他的意志力,”叶听风瞅着表情懊恼的女人,一派看戏的自在神色,“看来在他心中,兄弟比女人重要,可是我从来不缺女人哪。”

  “叶大老板,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吗?”若依瞪他,“门在那边,请自便,不送。”

  “是专程来给你送酒的,”叶听风踢了踢脚边的黑色纸袋,“受你修然哥所托。”

  柳若依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从纸袋里拿出包装良好的一瓶酒。

  1993年的木桐。

  “巴尔蒂斯画的裸体少女,”叶听风看到瓶身,微微一笑,“因为这个酒标,这款酒当时被美国市场拒之门外,后来又被欧洲藏家追捧。难得。”

  那家伙,明明上心,偏偏口是心非。

  1991年木桐酒标的画作者出田节子,是巴尔蒂斯的第二任妻子。

  1961年,五十三岁的法国具象派绘画大师巴尔蒂斯与十九岁的出田节子在日本相遇。她当时是法语翻译,还是上智大学法语系的一名学生。

  1967年,二人结婚。1977年,他们定居在瑞士一座两百多年的老宅里,直到他去世。她是他的模特,也是他的缪斯。她也拿起了画笔,以他赋予她的审美眼光,将日本传统绘画与西方油画技巧融合于自己的作品中。

  “他有说什么吗?”若依轻叹了一声,问道。

  叶听风摇头:“我有事去找他,他就让我把酒带给你,只说你可能需要。”

  “不如这样,我开一张支票,你再帮我带给他?”突然心情大好,若依忍不住打趣。

  “我看还是我现在打电话给他,说我不小心把酒摔了。”叶听风冷嗤一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喂,你还来真的?”见他接通了电话,若依急忙去抢手机,“快给我。”

  叶听风人高马大,伸长手臂轻易躲开她,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喂,听风?”

  “你给我!”若依压低了声音,又急又恼。

  “宝贝,别闹。”低沉迷人的嗓音扬起,“我和修然打电话呢。”

  “叶听风!”若依几乎咬牙切齿。

  “乖乖的,嗯?”浅笑声里,挟着一股宠溺,“让你秘书撞见了可不好。”

  急促的呼吸。暧昧的调笑。

  电话那头的李修然,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没再言语,挂掉了电话。

  啪。

  扔到桌上的手机发出不小的声音,会议室里的众人都不由得抬起头看向老板。

  “继续开会。”他面沉如水,声音有点发紧。

  “已经挂了,”叶听风指指手机,淡淡一笑,“估计是怕打扰我满足你。”

  柳若依抚额坐进沙发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男人真是个恶魔,算计起人来简直信手拈来。

  “叶听风,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这种人,”她指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颜,“我诅咒你也和我一样,遇到一个让你死心塌地、无可奈何的人。”

  “不可能。”他答得干脆,挡开她的手指,“我亲爱的未婚妻,不要自相残杀,我们是一国的。”

  “呸,谁不知道你是拿我当挡箭牌,替你拦住那些扑上来的莺莺燕燕。”若依抡起一个抱枕砸向他。

  在劳伦斯先生离开酒店的前一天,若依命人将衬衫和红酒一起送到了他的房间,并附上一张道歉卡片。这天下午,从外面回来的劳伦斯先生看到了两样东西,当时就打电话给总台,约她共进晚餐,若依欣然应邀。

  当她穿露肩小礼服缓缓走到劳伦斯面前时,这位长者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谢谢你,柳小姐,如此重视我们的晚餐。”待她入席,他语气诚恳地表示。

  “和您这样优秀的男士共进晚餐,我要是穿职业套装过来,岂不太不识趣?”若依微笑,“是我要谢谢你,愿意原谅我们的失误。”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短短一周里,你为了一件旧衬衫费了这么多心思。”劳伦斯的神色里有感慨,也有感激。

  “是你说的,我们弄坏的,是你的回忆,”若依望着他,“所以,我想把回忆还给你。虽然不可能完好如初,但能找回一点是一点。”

  “已经足够了,”劳伦斯轻叹,“今天我看到这两件礼物时,忽然想起了那年的画面,瑞秋靠在窗边,问我喜不喜欢她送的衬衫,她穿着一条翠绿色的连衣裙,那种非常漂亮的、夺目的绿色,让人一下子会想到春天……

  你知道吗,当你老了的时候,有些细节,你能想起来,有些事情,却好像全部都忘记了。曾经你以为稀松平常的生活,当时没觉得什么,所以轻易地就任它们过去了,但在某一个瞬间,你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心都有一种甜蜜的痛。”

  他的语气里,那种深浓的遗憾与辛酸,让若依听得有些失神。

  “对不起,你这么年轻,也许还从未体会过真正失去的滋味,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劳伦斯满怀歉意地看向她,“话说回来,你这次这么处理客户投诉,做的可是亏本生意哦。”

  若依一笑,摇了摇头:“感情是无价的,不是吗?另外,你猜错了,我已经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

  “那么,今晚该喝一杯‘失而复得’。”劳伦斯示意侍者斟酒,正是那瓶1993年的木桐。

  “我想,除了你之外,没有更适合的人陪我喝这瓶酒了。”他补充。

  “谢谢。”若依与他碰杯,入口的醇香,成熟纯净,就像酒标上那个少女。

  “这酒保存得很好,得来不易吧?”劳伦斯赞叹。

  “是一位朋友听说了这件事,送给我的。”若依答。

  劳伦斯注视眼前年轻的女子,说这话时,她的眼里,仿佛起了一层薄雾。

  “他对你很用心。”他判断。

  若依一怔,随即摇头:“我不知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手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桌上。

  劳伦斯瞅着那个挂件笑了:“很可爱的小兔子,不会又要送给我当礼物吧。”

  “不是,”若依跟着笑了,“是前两天我从我那个朋友办公室发现的,很多年前,我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兔子,被他踩碎了。因为是限量版,我以为不能再有了,没想到他偷偷找到了一只,一直收藏着。”

  “他没有让你知道?”劳伦斯问,略带沧桑却清明的蓝眸盯着她茫然的神情。

  “没有,他当初不告而别,很多年我们都没有联系。”“就像你努力想要为我挽回过去一样,他找到一个新的兔子挂件,

  也是想要弥补,只是,他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呢?”心中郁结,若依连喝了几口酒。

  “答案在他那里啊,想要知道,就不要害怕,去问他要。”微暖的夜风里,长者温和的声音,在她心头泛起了涟漪。

  忽然间,她有种松快的感觉。

  这一晚,她情不自禁地多喝了两杯。

  “不要害怕,如果那是你爱的人。”劳伦斯临走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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